五十六【2】
乔余边抹眼泪边出了莫寻的房间，扭身就磕上个硬物。抬头，见柳意蹙着眉头揉下巴，匆忙提高抹眼泪的频率，“老师，对、对不起……”
“怎么啦？”孩子哭得可怜，柳意心疼地替人揩去眼泪，“阿寻批评你了吗？要不要我和她说一下？”
作为柳意十几年来带过的众多学生之一，乔余一直是被偏爱的那个。学校冬日里晨跑过后，柳意总会摘下手套覆手捂热她红彤彤的耳朵；她做错事情，柳意只揉揉她的头发温言教训几句；哪怕工作了许多年，在被原公司雪藏的灰暗时光，也是柳意将她推荐给了莫寻。今天已经惹了莫寻生气，乔余只希望柳意千万不要知道实情，“不要！老师，姐姐没有批评我，是我表现不好，你不要找姐姐……”
“好，我不找。我们阿余是大孩子了，表现不好也不哭鼻子。”
门内，欧扬、夏露和陈然各自占据一个角落，扒着墙写检讨。
陈然的不靠谱性格当然不是成年时期才形成的。从幼儿园小班至大学毕业，陈然始终是最让老师头疼的孩子——样貌好、素质佳，人也正直善良，就是像匹不可驯服的野马，永远自由热烈、永远视条条框框为无物。陈然的检讨自小学二年级就没断过，写作速度也因此比旁人快出一截。稿纸写满四页还多出九行，又检查了一轮病句和错别字，陈然微微偏头瞄同伴，左侧墙角的欧扬耳后夹着笔嘴里叼着纸，两手抠来抠去，地上写好的内容只有……一张纸？疑惑间，陈然不由加大了偏头幅度以仔细观察欧扬的操作，没有留意身后站了莫寻。
“写完了？”
陈然唰一下回头，捂着被吓得咚咚跳的心口向后转，“完了，写完了……”
欧扬暂停玩手，讶异又羡慕地望着陈然递出几页铺满字迹的纸。
“来公司半年，这已经是你的第二篇检讨了”，手中的检讨言辞恳切、剖析深刻，挑不出什么毛病，莫寻卷起来敲了敲陈然的脑袋，“计划多久交一篇？”
“计划……不计划！姐，我争取不交。”
“两次都是因为喝酒胡闹，你要是穿越回唐代，一定得和诗仙做朋友。”
“姐姐，我、我昨天没喝白的，也……没闯祸……”
五张单薄的纸被莫寻甩得哗啦哗啦，“意思是有进步，送你面锦旗？”
“不是，我错了，我以后我……我继续努力，改正错误！”
陈然被批准回房间，临出门冲欧扬比个加油的手势。欧扬还没来得及对好朋友挤眉弄眼说拜拜，就被揪着耳朵撤掉了耳后的笔，“玩呢？赶紧写，写不完小露要陪你罚站。”
“哦……”
站着累，扒墙胳膊困，欧扬干脆退后几步，整个人面朝墙角趴在了地上。或许是怕连累夏露站太久，也或许是趴姿使人文思泉涌，欧扬后半段的检讨写作还算顺利。
验收阶段，拿着夏露检讨的莫寻认真专注，是阅读检讨的正常情态；而颜悦，自拿起欧扬的检讨嘴角就没放平过，直到和莫寻交换还是笑容满面，“你是不是特别少要扬扬写检讨？”
“是啊，一般直接揍。”
“以后，揍完再给她布置一篇。”
莫寻低头，颜悦塞来的四张纸上有如下内容：
笑脸切换严肃脸，莫寻只需要半秒。
“你知不知道检讨和日记的区别？”
“你可别说人扬扬了”，拆莫寻的台颜悦是专业的，“你俩的检讨是一个师承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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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简短的、小夏同学中规中矩的检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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